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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趣用品分会诞生记!

2018/9/3 16:23:33来源:中国企业家杂志
编者按:这个调性暧昧的行业,像杂草一样野蛮生长,外界几乎很难在现有产业结构中给它一个准确的分类,也没办法用一套生长法则予以衡量。

 

江湖上从此多了一个“字头”。



2018524日,在上海浦东新区的一家商务酒店,中国日用杂品工业协会两性情趣用品分会(下称“情趣用品分会”)成立。会场里坐了足有数百人,他们代表振动棒、跳蛋、飞机杯、仿真器具、性爱娃娃等产品生产商,当然还有渠道商、供应商等产业链上下游企业,连京东商城也派了代表来“共襄盛举”。



伍迪·艾伦说过,性与爱之间的区别是,性缓解紧张,而爱则引起紧张。大概是因为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太快,加上电商的助力,资本的推动,近几年,中国的情趣用品产业出现爆发式增长,市场规模年均增速超过50%



这个调性暧昧的行业,像杂草一样野蛮生长,外界几乎很难在现有产业结构中给它一个准确的分类,所以也没办法用一套生长法则予以衡量。这个行业里,既有杜蕾斯这样的国际巨头,也有作坊式的小工厂,产品质量更是天差地别,竞争也无章无序。但在情趣行业里,已经形成了一批品牌企业,他们迫切地希望建立一种行业秩序,让大家在一个相对公平的基准线之上发展和竞争。事实上,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曾参加过其他行业协会,但都如泥牛入海,泯然于医院、药企当中。



当日杂协会理事长杨西京宣布,情趣用品分会正式成立时,现场掌声雷动。虽然此前这些情趣用品企业,或敌或友,此刻都有找到家的感觉。这些年,大家单枪匹马,闯荡商场,如今绕树三匝,终于有枝可依。

 

 

 

阿里拿出标准



成立两性情趣用品协会的关键人叫姜宜凡,是杜蕾斯政府事务副总监。



姜宜凡第一次动了要成立行业协会的念头,是在20175月。天猫召集成人用品商家开了一次行业质量标准会议,姜宜凡参加了这次会议。他根本没想到,在此之前,这个市场规模已超过100亿元的行业,连个行业标准都没有。

 

 

 

20038月国家食品药品监督局发布《关于仿真式性辅助器具不作为医疗器具管理的通知》后,情趣用品行业就进入了没有统一监管部门的“法外之地”。



倒是天猫,第一次把情趣产品最基本的安全要求拿了出来。它对情趣玩具产品的外观和结构、电气性能、机械性能、安全性能、环境适应性、有害物质含量等都做了详尽的技术要求,同时规定了润滑液的技术要求、试验方法及标志、包装、运输、贮存。



“即使是最基本的要求,一些企业还是在心里打颤,因为他们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一位与会人士回忆。



三个月后,阿里健康公布了国内首个成人用品行业质量标准,该标准由阿里健康联合威凯认证检测有限公司、深圳市计量质量检测研究院等方制定,适用于入驻天猫等阿里旗下平台的商家。



这些年,电商平台成为大众消费品的主要渠道,所以马云才有底气公开说,没有电商平台,制造业企业根本没有销售额。这点在情趣用品行业体现尤甚,因为多数人都不好意思走进实体店,对销售员说:“我要一个跳蛋”。



在情趣用品企业与电商平台的关系链上,后者处于强势地位。如今连标准也要人家说了算,岂不是更受制于人?如果今天天猫出个标准,明天京东又出个标准,标准和标准还不一样,厂家该听谁的呢?这正是很多企业所担心的。果然,今年5月,京东也推出了自己版本的标准。



天猫会议之后,姜宜凡开始四处奔走,把行业头部企业都找了一遍,游说大家联合起来,成立自己的行业协会,自己来制定行业标准。



姜宜凡是情趣用品行业的新人,但游说工作却进行得相对顺利。这首先得益于那次会议上,他成功刷了脸。当时,姜宜凡提出了很多深入的意见。比如,麻醉剂、性激素这样的成分要不要在润滑液中禁用,要不要给情趣玩具设置保修期,要不要考虑情趣玩具电子元器件与周围环境的电磁兼容性,以及情趣玩具与清洁剂、安全套内润滑油的兼容性等。



这些犀利的观点给品牌企业留下了深刻印象。同时,他们确已受够了无序发展之苦。以情趣玩具来说,品牌企业用八九块钱的优质马达,产品价格至少上百,偏偏就有小厂,采购两三毛钱的劣质马达,卖几十块钱。但大家的产品外观都差不多,消费者又不懂,于是劣币就驱逐了良币。



延时喷剂企业安太医创始人梁志总被职业打假人敲诈。目前喷剂类产品只有三种备案号,分别是药字号、健字号和消字号,延时喷剂既不是药也不是保健品,最后只能被冠以消字号。职业打假人就说,“你根本没有消毒功能,属于虚假宣传”,梁志只能苦笑。他盼着,有一个行业标准,说明延时喷剂的功能就是延时。



事实上,过去十年里,情趣用品行业几次试图成立协会。最近的一次是2016年的“东莞会议”,来了十多位行业大佬。



“谁来当会长?”有人在会上提出。原本叽叽喳喳的会场,一片噤声。空气僵冷了好一会儿后,一位老板站起来:“既然没人当,那我来吧。”结果,像是遭到群嘲一样,他在众人的反对声中泄了气。“我不当(会长),可以。但如果一个根本没有资格的人来当,绝对不行。”与会者们对此心照不宣。



成立协会需要钱,开会场地、会议资料、餐饮、交通、住宿等。“如果只是十几家企业办一个协会,每家就得交四五万块钱”。一谈钱,大家更不乐意。



最后,“东莞会议”不欢而散。



所以当醉清风创始人杨昌亮听姜宜凡说要成立协会,立马给他泼了冷水:“我劝你不要搞了,费力不讨好”。



杨昌亮没想到,这事却被姜给搞成了。参与这事的人觉得,这一方面得益于姜宜凡那张生面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姜都还没来得及站队。另一方面杜蕾斯作为有着近90年历史的全球知名避孕套品牌,尽管近年来从计生行业跨界到了情趣行业,但国产品牌觉得,大家不在一个竞争维度上。



当然姜宜凡推动情趣用品协会的成立,属于任职杜蕾斯的公务行为。可见杜蕾斯虽然高举高打,也有找到组织的愿望。业内人士的看法是:“一个有序的市场,最有利于头部玩家。”



不过,由于杜蕾斯入行不 久,且是外企,它没有成为该协会的会长单位。

 

 

 

挂靠日杂协会



初次交谈后,杨昌亮不仅给姜宜凡泼冷水,还明确表示不愿意当会长。



醉清风是目前中国情趣行业最大的渠道商,2008年从淘宝起家,年销售额一度超过新三板同行的总和。因创立较早,在业内的影响力较大,很多情趣行业人士都推荐姜宜凡先找杨昌亮“出马”。事实上,醉清风还是杜蕾斯在中国最大的分销客户,但姜、杨二人此前互不相识。



为了说服杨,姜宜凡专门从北京打了个“飞的”去温州(醉清风总部所在城市)和他吃了一顿饭。



“既然你不想当,到时我们就投票选举吧。如果选出来是你,你就不要推辞了。”姜宜凡说。



杨昌亮做出妥协,表示愿意配合姜宜凡一起把这个事情做起来。为此,老杨还安排了他的一名助理协助参与其中。

 

20176月,醉清风、春水堂、杰士邦、他趣、桃花坞等14家企业均表示愿意和杜蕾斯一起成为发起企业,并成立了筹备小组。通过投票,15家单位中,醉清风以11票成为筹备组组长单位。



15家发起单位集结完毕后,为这个组织申请一个什么性质的“名分”,以及如何申请,成了摆在他们面前的一道难题。



直接申请一级协会还是找个二级协会挂靠?筹备组有过讨论和纠结,但最终还是选择第二种方案。



一方面,民政部对一级协会的审批趋严。另一方面,如果要申请一级协会,需要满足几个硬性指标:比如,至少得有一间办公室,产生不少于每年100万元的租金费用。此外,还得有一名专职的秘书长对接各种事宜,以及一名财务负责管理协会账户、发放工资等。



创立16年的春水堂也是情趣行业的老品牌,在创始人蔺德刚看来,一个行业协会能否成功组建,除了服务行业的初心和号召力,更重要的是组织能力,包括路径的选择。“之前很多次没有成功组建情趣协会,也有因为是想做一级协会。但一级协会路径长、难度高,很容易把大家的劲头拖没了”。

 

 

对于第二种方案,筹备组最初考虑过一些协会,但都不是很合适,例如保健协会,对于分会管理费(挂靠费)和每年发展的新会员数量要求比较高。



一些筹备组成员提出建议,比如哪些单位有可能会接受这样的一个组织作为二级分会。有人认为,新协会的初心是做产品质量标准。从这个角度来看,它应该具备工业属性。



筹备组联系了轻工业联合会,旗下有50余家轻工业性质的一级协会。他们先后拜访了其中的家用电器协会(下称“家电协会”)和香料香精化妆品工业协会(下称“化妆品协会”)。



家电协会很大,仅电冰箱分会就近千亿产值。如果新的情趣行业协会要挂靠,只能作为一个三级协会挂靠在家电协会下属的某个二级协会。但即使是这样,家电协会仍然不同意:“润滑液没电,你不能加入”。



筹备组又找化妆品协会时,其负责人也不同意,认为情趣用品不属于化妆品。



接连碰壁后,筹备组再咨询轻工业联合会,对方负责人也感到头疼,“我给你们放哪?放哪都不合适”。最后,他推荐了日杂协会。“你们只能去日杂协会,你去不去?”对方问。筹备组同意了。



这是个无奈的选择,“主要是‘杂’字,大家不喜欢。但正如牙刷、雨伞、蚊香一样,情趣玩具也是生活用品”。杨昌亮说:“沟通下来,他们还比较开明。”



“他们想干事情是真的,但实在是找不着(挂靠单位),找了(日杂)这么一个协会。”一家成人用品公司的老板认为。



筹备组与日杂协会沟通时也遇到了尴尬。杨西京和日杂协会的其他几位负责人一开始对成人用品并没有概念,还以为是老年人用的纸尿裤之类。《消费日报》(原《中国轻工报》,中国轻工业联合会下属媒体)的一位老编辑本来要出席新协会的成立大会,但得知是性用品后,就推说不去了。



根据双方洽谈的结果,在会费一事上,会长单位交3万元,副会长单位交1万元,常务理事单位交5000元,理事单位交3000元,普通会员单位交1000元,总会费的40%作为日杂协会的管理费。



最终有210多家企业报名参加情趣用品分会,这是杨昌亮等人更没想到的事,他们最初的目标仅为60家。



情趣用品分会的成立大会当天,大家进行了正式投票,推选杨昌亮任情趣用品分会会长,姜宜凡任秘书长。

 

一个有意思的细节是,会展公司向与会企业合计预收取了约11万元的会务费(不含会员费),最后的支出约22万元(含晚宴)。这中间的差额由醉清风、杜蕾斯等几家企业以赞助的形式做了补充,结余的款项转到了日杂协会账户,用于之后情趣用品分会的开支。



“行业组织的发起者一定要有经济实力,并愿意为大家花私钱,不然也很难做起来。”杨昌亮感慨。

 

 

谁是正规军?



一部分情趣企业,甚至包括头部企业,并没有加入情趣用品分会。他们认为生殖健康产业协会才是业内最权威的协会,比如爱侣健康、丽波等。也有像安太医这样的企业,同时加入了两家协会。



对此,情趣用品分会会员也表示理解:“这里有企业定位的问题,有些公司要跟投资者讲‘故事’。大健康的估值肯定比日用品高得多。”



事实上,筹备组不是没有考虑过生殖健康产业协会,但他们发现,这个协会的负责人主要是以前的政府官员,如前任会长张维庆原是国家计生委主任,现任会长陶庆军曾担任中国人口出版社(国家计生委直属的出版机构)社长兼总编辑,并不出身行业,很难代表行业诉求。



很多情趣用品企业也和生殖健康产业协会打过多年交道,他们曾寄托希望,由后者牵头来制定行业标准,但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这个成立十余年的国家一级协会,在2011年成为全国生殖健康用品标准化委员会的承接单位,至今没有任何行业标准,还一度被列入国家标准化委员会的黑名单。正是因为对生殖健康产业协会失望了,大家才想到要单独成立自己的协会。

“我们不是不作为,是没有通路”。生殖健康产业协会人士觉得冤枉。她表示,该协会在2013年提出了情趣玩具、情趣内衣、润滑液等11项行业标准,三年后初具雏形,但当时相关部门认为这些项目太小众,不给立项。



这也是实情,直至2015年,国标委才启动社会团体试点团体标准。2017年底,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新修订的《标准化法》。新《标准化法》于201811日起实施,此次修订最大的调整是在标准分类中,除原有的国家标准、行业标准、地方标准、企业标准外,增加了团体标准,明确了团体标准的法律地位。



团体标准和企业标准属于市场标准,由市场自主制定;国家标准、行业标准、地方标准属于政府标准,由政府主导制定。政府标准与市场标准协同发展、协调配套。市场标准除了快速反映市场需求外,其承载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创新。杜蕾斯等方牵头的新协会也得益于此政策。



但情趣用品企业,未必能理解行业标准难产的原因,它们与生殖健康产业协会之间,显然没有形成良好的沟通基础。



自成立以来,生殖健康产业协会隶属于国家卫生与计划生育委员会(简称“卫计委”),主要工作围绕“环药套”企业(避孕环、避孕药、避孕套),随着社会发展,越来越多的其他产业企业加入其中,但很难说,大家都能获得同样的关注度。



所以,当谈到能为情趣用品企业提供哪些服务时,上述生殖健康产业协会人士只说出几种基础服务,而当话题到了“环药套”企业上面,她说:“那服务内容可就多了。”



不过生殖健康产业协会不得不面对的是,政策环境给产业结构带来的变化。近年来,随着二胎政策的放开,计生工作逐渐衰减,直至20183月,卫计委更名卫健委。与此同时,为提高性生活质量而生的情趣用品行业正在爆发。显然,生殖健康产业协会也注意到了这个变化,它也不想错过这个风口。



725日生殖健康产业协会开展了延时喷剂团体标准立项研讨会,据称再过3个多月,延时喷剂团体标准能制定完成。接下来,生殖健康产业协会还想就整个生殖健康产业,包括情趣用品产业,制定行业分类和明确术语。



情趣用品分会的标准制定工作也在持续推进过程中。815日,它给日杂协会递交了三项标准的立项申请书,包括两性情趣用品的通用技术要求,以及分别针对健慰器(情趣玩具)和润滑液的标准,它们将交由工信部审批。



“我们也听说了,但不是特别关注。不过就这个事情,我们已经和民政部法制司沟通过了。现在协会管理比较严格,协会设立分会是不允许跨界的。”上述生殖健康产业协会人士表示。



那么在上述人士看来,日杂协会情趣用品分会究竟算什么呢?是“跨界”协会吗?



“日杂协会不是,但这个分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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