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中原性文化节圆满闭幕了,引起了国内外普遍关注;活动包括古代性文物藏品展、当代性健康用品展、情趣内衣模特秀、人体彩绘写意画展、钢管舞表演等。性文化节上继续上演大尺度的SM表演,公众争议却已较去年小了很多,市民对性文化节的接受度越来越高;其中重要的风向标之一就是,时隔半年余,李银河博士第二次作为专家、学者受邀主讲,这证明了她的“新民生论”在中原性文化节基本上站住了脚。这是中国性文化史上的一个进步。
为什么要说“也”字?
在当代中国,说到“性文化”,绕不开一个女士的名字,那就是李银河博士;作为一个女士,来搞性文化研究,终究是要受到社会的许多误解和围攻的,这在其丈夫王小波的笔下就有记载:当男女同学都无意于搞清楚什么是“太监”的时候,李银河站出来,说:我知道;这样的经历,想必四十岁以上的人都有过;但笔者相信,没有几个人会有这样的胆量说这样三个字:我知道;李银河说了,后面的情况可以猜想到,是万分尴尬的。这,如果不是比皇帝的新装中那个小孩更大的勇气,也是同样的值得嘉奖的勇气。
笔者没有见过李银河博士,但我想,也许,这就是李银河:一个忍不住要说“我知道”的人;也是一个不甘心只做着名作家王小波遗孀的人;所以,她才会成为第一个主张老百姓“性权力”的学者,也是第一个提出“换妻”有理、“多P”无害的学者;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或许还会成为更多的“第一”拥有者。
笔者无比赞同李银河博士的观点,并赞同网民“该观点是对民生概念很好的补充”的评论,她说:“性也是民生问题。它与食一样,是人的基本需求。人们常说:民以食为天,天下什么问题最大?吃饭问题最大等等。但是老祖宗总是把食与性并列为人的两大基本需求:食色性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有人不同意性是人的基本需求,理由是:人不吃饭会死,没有性不会死。但是,这是站不住脚的。人不吃饭会出生理问题,人没有性会出心理问题——整个心理治疗都建立在这个基本判断之上。在马斯洛五大需求层次的理论(生存需求、安全需求、爱的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实现需求)中,食物与色应当是属于第一层次的需求,即属于生存需求范畴。
“温饱是民生问题,性需求也是民生问题。我们不应当反性禁欲,就像我们不应当反对吃饭压制食欲一样。用法律手段制裁性欲就像用法律手段制裁人的食欲一样荒诞。”
民生概念始自《礼记》,屈原“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已经让读者难以忘怀;而 “民生”一词在古代人眼里并不陌生,他们早就开始关注民生,并把民生与国家大事相提并论。《左传宣公十二年》“民生在勤,勤则不匮。”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百姓要生存就得勤劳,那样才能物质财富不匮乏。“民”即百姓”,生“即生存、生活,“民生”就是百姓的生活。可见,当时统治者就开始关注百姓生活。
但是,一个十分无厘头的问题是,为什么要说“也”字?且不说孟子说:“食色性也”,其“性”的范畴本身就包括了“食”的概念和现在我们称之为“性”的概念,食和色作为人的基本天性需求是毫无疑义:“性”的作用不仅不附丽于“食”的作用,也不比“食”的重要性小,就算饥荒年代为了食物而让渡“性权力”的时候也如是;故而,“性满足”,并非“也”是民生问题,而是:“性满足”就是民生问题。
一个“也”字,表明了一种李银河博士在“性”健康传播方面的某种妥协。
为什么先锋如李银河博士,也会有这样的妥协?很简单,当一个学者不能只提出问题而不解决问题。当“民权”(性的各种权力)、“民主”(性的各种主张)问题提出来却并无好的答案、甚至反对之声甚嚣尘上、只能算做是对现实的一种滞后解释与总结的情况下,李博士也只好静悄悄地转向到“民生”的方向来,并且,由于对“李银河+孟子+马斯洛”这一组合在性学上的权威性并非特别自信,这才有了这么一个“也”字。
不管怎么说,“新民生主义”的诞生,倒是值得庆祝的。
比吃饭更重要的民生问题
如果说超短裙的长度与经济的关系多少有些不明确;那么“性”的问题确实事关国本。国家的最终出路在于人口的数量和质量,而人口的数量和质量端赖于“性”的数量和质量,端赖于性健康和性能量。当前,国际形势错综复杂,国际金融危机长期未见起色,中国经济在成为世界新引擎的同时面临着各方压力和各种冲击,那么,在女孩子连露底裙都穿出来了的今天,中国经济却困难重重也就不难理解了;而身处老年社会的中国人历经五千年的性压抑,又经过了百年来西方“性开放”的文化洗礼,全盘西化的各种思潮虽然仍然甚嚣尘上,但其影响已如强弩之末,其所带来的怪象多少已经让人见怪不怪,而其所带来的惨痛教训则已经刻入了许多人的心田,其中的很多人,甚至包括一些精英人物,对于“性”的问题已经多少有点不知所措了。
1949年新中国成立前后,美国国务卿艾奇逊曾预言:中国人口众多,历代政府包括国民党政府都没有解决中国人的吃饭问题,这是他们失败的原因。同样,共产党政权也解决不了中国人的吃饭问题,它必然会因此而垮台。艾奇逊的话有一半是说对了:吃饭问题向来是中国的一个大难题,历史上任何政府都不能解决它;现在,中国人的吃饭问题尽管问题重重,但已经基本得到解决。饱暖思淫欲,这句话未必一定是一句贬义的话,它只是在提醒我们:中国人早已经纷纷把注意力放到“性满足”的层面上去,从性浪漫主义到性激情主义的那一层薄纸一捅即破;而面对挥之不去的性激情,你我准备好了吗?我们的年轻人准备好了吗?
综此,笔者认为,在当下,“性”,或者性满足,确实是比吃饭更重要的民生问题。
这看起来似乎有些无稽,然而“性”确实是一切人的源头;而中国人的“性态度”,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懂行的西方人所不得不羡慕的。笔者曾经读过西班牙着名智库人物克托尔﹒戈麦斯﹒皮诺斯《中国在西方形象》的文章,其中谈到“作为西方观察者,印象最深刻的一点是中国人在生活各个方面的平静和不具攻击性,我们所说的不只是肢体暴力,还包括他们喜欢的体育运动以及街头人们的整体态度。例如,广告很少会涉及性题材,不会突出挑逗性的性特征,而是更多关注容貌的美丽和比例的协调……不禁让人想到,尽管经济正在狂热的发展,但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似乎一直沉浸在平静当中。”
这种令人羡慕的平静底下当然少不了暗流涌动,那就是各种性思潮欲要解决的、或者其所带来的种种问题;广告之所以很少涉及性题材,可能不仅是因为中国人多少还经受不起这样的挑逗,更因为这个国家近八百年来,盛产卫道士……但尤其要强调的是,这种平静本身,包含着大量的”老百姓日用而不知“的中华优秀传统之道。
郑州是一座古老的城市,传统文化气氛十分浓厚。作为中国第八大古都,郑州已有3600年的历史。当时的郑州是商王朝的都邑。郑州举办性文化节,其阻力是显而易见的。
也许,要想让五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不被八百年盛产之卫道士横刀夺爱,中国人必须反思自己的“性”,必须要在中西思想和科技文化交融的大前提下,好好地沉下心来,向自己的老祖宗学习,找到全方位、全年龄的“性教育”方案,帮助这一代年轻人放下包袱、解放思想,让每个人在性激情主义的大潮下找到自己的定位。这,也许就是郑州坚持举办“中原性文化节”的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