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套子吗？”循着话音望去，一对年轻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男孩脸绷得紧紧的，身后的女孩头低垂着，始终不发一言。

      “要什么样的？”店主问道，“这边都是，自己挑吧。”男孩没再作声，默默地选了一款，没有讨价还价，付钱后就带着女孩逃一般地出了店门。

      ……

      相同的一幕，在不同地点、不同时间一再上演着。“药店、超市里也有安全套卖，但很多客人还是习惯到我这样的店里来。”店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说话时不断打量着自己的小店。

      “这几年，我发现人的思想真是越来越开放了。”店主见记者没搭腔，自顾自地说开了，“几年前，来我这儿买东西的很多还不好意思，红着个脸，一定要在店里转到只剩他一个客人了，才赶紧用手一指说一句‘就那个’，然后拿了就走。现在就好多了，虽然挑挑拣拣的人还是不多。有些人会听我介绍介绍，我说哪个东西效果不错，他买了就走；大方一点的人还会简单问两句。”

      门外脚步声又响起，店主止住了话头。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夹着皮包走了进来，看见来人是谁，店主脸上的笑容更殷勤了。听两人寒暄的口气，应该是老客户了。一会，店主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神秘的黑色塑料袋，来人拿了就出了门。

      “是老主顾了，预订了一些好货，早给他备下了。”等来人走远后，记者从店主那得到了答案。

      店主告诉记者，如今买安全套的最大方，买性用具的还是不好意思。到性用品商店买东西的人中，老客占了大头。

      “怎么会开上这么一间店呢？”

      “刚开始卖的时候也不好意思，家里人也想不通。干什么不行，非要卖这个？想给客人介绍介绍吧，也不好意思开口。现在就无所谓了。再说生意也不错，人也还轻松。”

      其实，多数的消费者也知道成人用品店存在暴利现象，不然一个店铺一天只有寥廖数个顾客，店铺又怎么生存得下去。“进来就买，买了就走人”是成人用品消费者的普遍心态。店主说多少钱就多少钱，消费者也不敢讲价，这给成人用品店留下很大的利润空间。

      那么，都是些什么人在经营这些性用品呢？店主简单地给记者罗列了一番：“一种是有关系的，能拿到优惠政策；第二种是以前搞医疗器械的，现在退下来了，有路子；第三种就是闲杂人员了，多数没多少文化，也没什么其他办法挣钱。他们一般店面很小，里面乱七八糟，这样的店你一看就不敢买东西了。”

      一位和记者相熟的性保健品店主透露了一些“生意经”：其实卖性保健品，没什么技术含量，谁想卖都可以卖。你现在不懂吧？你拿了货就可以卖了。你要懂它干什么？而且，只要你店开起来，货源就不要烦了，经常有人上门推销，给你介绍新产品。要记住，这一行不讲证书，只讲效果。你找批发商拿货，根本不用管什么证书，只要问“效果怎么样”，他当然说“好”，那你拿货就是了。等到你卖货的时候，客人都羞羞答答的，谁还问你什么证书，他们开口也是问“效果好不好”，你只要说“效果当然好了”，他就会买。

      在这些性用品商店里，避孕套不算利润最大的，因为这种东西在普通药房里也买得到，商家不敢将价格定得太离谱，而那些五花八门的催情用品和仿真器具的价格全由生产厂家和经销商自己来定价，消费者一般无从对品牌进行对比后作出选择，而是看价格或听从店主的推销。因此在成人用品店摆在最显眼位置的，并非是被列入日常用品的避孕套之类，而是催情用品和仿真器具。

      以催情用品为例，名称大都大胆而有杀伤力：男露、老虎油、久战王、威哥等等。种类也十分繁多：喷剂、胶囊、药片、器械等等，内服外用各种各样。大部分消费者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产品并不内行，基本上是靠经营者推荐和价位决定。如４元、５元能批发到的“威虎哥”、“神油”居然能卖到４０元、５０元一盒，价格翻了１０倍；８粒装猛男胶囊，店里零售在１５０元左右，而实际批发在２０元左右。

      店主拿出一盒全是外文的用品递给记者说：“女性催情用品，２５元一瓶，一次使用，这东西是附近的几个包工头要的，在我这卖得最好。”可是在仔细查找下，记者发现此用品竟连生产日期、保质期等应该有的标识都没有。随后，记者在店里闲逛了起来，发现大多数产品的外包装都比较露骨。有的外包装上的“人”已近乎赤身裸体。面对记者的质疑，店主却认为，这是生产厂家的一种销售手段，包装越露骨卖得效果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