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雄是一家小餐厅的服务生,住在破旧的公寓里,唯一的伴侣是和前女友同名的充气娃娃“小望”。白天,他在餐厅打工,小望躺在床上等他;晚上,他和小望一起洗澡,散步,躺着看星空。
有一天,小望有了一颗心。
她睁开眼睛,穿上黑白相间的女仆装,走向外面的世界。当她再回来时,发现秀雄已经换了新的伴侣——还是叫做“小望”的娃娃。
小望有些不解,又有些愤怒,她问秀雄:“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秀雄无言。
小望再问:“为什么是我?不一定要是我的对吧。”
秀雄说:“听好,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回到之前当娃娃。这种事对我来说太麻烦了,这就是我选你的理由。”
这是电影《空气人偶》中的片段,很多男人和秀雄一样觉得恋爱麻烦,但却无法忍受寂寞。这时,实体娃娃成为选择,听话不任性。
充气娃娃诞生伊始,不过是为了让人解放天性,放肆去爱。
早在清朝夏燮的《中西纪事》一书中便谈到:“洋人又能制物为裸妇人,肌肤、骸骨、耳目、齿舌、阴窍无一不具,初折迭如衣物;以气吹之,则柔软温暖如美人,可拥以交接如人道。其巧而丧心如此”。
上世纪70年代,日本大规模制造出了商用充气娃娃。它像是一个人形充气球般,粗糙难看。后来,渐渐开始采用硅胶或TPE制造,质地细腻,造型逼真。娃娃身上也被赋予了越来越多的“人性”,并依存着设定好的身份和名字。
娃娃像个完美情人,而找到一个这样喜欢且合适的女生太难了。太漂亮的不好追,太温柔的没趣味,太有主见的搞不定,太没个性的又看不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感兴趣的,又担心激情消退。
恋爱时心思易敏感,男人也会没安全感,娃娃的出现,刚好包容了男人所有的要求和不安。
在美国底特律,戴维卡特经常在博客中记录他和三个实体娃娃的爱情生活;日本61岁的大叔中岛千次时常带着娃娃出门散步;贵州大叔“离尘”在离婚后独自抚养着儿子和7个硅胶娃娃,平时给她们梳妆、晒太阳,他送儿子的成年礼也是娃娃......
对于他们来说娃娃是家人,比真人更可靠,不像人那样有各种缺点,撒谎、欺骗、争吵,能享受到很多美好的时光。
在中国,有很多人选择娃娃作伴。据统计,某娃娃论坛注册会员已经超过22万,男性超过七成。
也许,有些人就如《东京女子图鉴》里男闺蜜对女主的告诫那样:男人会喜欢的,多半是一无所有的女人,没有自己的理想,只是天真烂漫支持他梦想的女人。
但生活并非艺术,常人对于爱与性非凡的幻想能力往往来自于缺失,因缺失而渴求,因匮乏而执念愈深。
公司里热爱女团的宅男阿豪,他有点黑,又有点胖,带着近视眼镜,午休时总是一个人坐在办公室角落追女团。他说,女团姑娘们透过屏幕对他露出的笑,那是能充盈内心的光。
又或者,几年前新闻报道过的,和实体娃娃生活在一起的小野。小野是名3D游戏美工师。从小父母离异,爱的缺失,令他直到29岁还恐惧婚姻和亲情。比起现实,他更喜欢网络游戏里的虚拟世界,以及既做家人又做伴侣的娃娃,那能让他感受到被需要和被呵护的滋味。
人生而孤独。漫长一生里,亦常有怯懦,害怕失去。而娃娃忠实,不离不弃。
因此,当真实的实体娃娃打开通往神秘国度的大门时,谁都不禁会被吸引,深入,从中收获爱与肯定,达到自我满足。
只是不知道,满足之后会不会想要更多?比如,曲折苦涩而又充满意外的真实感情......